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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苗族蜡染工艺的保护与传承

发布时间:2011-10-09来源:熊丽芬

    内容提要:云南苗族蜡染工艺极有特色,传统织染用料多为自种自织的麻布,染料皆出自所在山区。苗族传统蜡染工艺通过反映自然界中各种植物的花、果、叶、以及山水动物等形状加工构成的纹样图案,抒发苗族人对家乡山水和自然的钟爱,浓郁的山地色彩与生活气息使其成为传递苗族历史文化信息的典型信物。蜡染不仅是天与乡土大地的代表载体,而且其吸热保暖性适应山区气候,更重要的是它是记录苗族古往今来生活历程的形象书本。本文主要通过对苗族传统蜡染技艺的历史、工艺流程、传统纹样、染料等进行记录和阐释,分析其间的文化内涵和价值,对苗族蜡染工艺的保护和传承进行思考,以期寻求有效的保护途径。
    关键词:云南苗族     蜡染工艺   传承    保护

一、苗族,大山养育的儿女

    苗族是我国古老的民族之一。解放前,苗族以其迁徙不定的生活,刀耕火种的生产方式,男耕女织的社会分工和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而闻名,被称为“山地的移民”、“游动的民族”、“东方的吉普赛”。
    流传于苗族地区的古歌《跋山涉水》这样描述苗族先民的迁徙:“日月向西走,山河往东行。我们的祖先啊!顺着日落的方向走,跋山涉水来西方”。上世纪50年代以来,苗族才逐渐趋向定居,但大多居住于崇山峻岭之中,“山有多高,水有多高,苗家住的就有多高”;“山高石头多,出门就爬坡”;云雾笼罩的高山,就是苗族生活的地方。所以苗寨周围一般都山清水秀,森林郁郁葱葱、林中溪水长流不断,各种飞禽走兽,叫声此起彼伏。为了防止野兽的侵扰,他们的住房多以树栅为墙。他们主要种植旱稻、玉米以及薯类、豆类等粮食作物,使用的工具主要有弯刀、镰刀、砍刀、条锄等,这些工具的性能都适应于山地耕作的特点,有半数以上的工具专门用于砍伐山林。
    男子通常负担田间、旱地耕作的重活,并按季节进行某些狩猎活动,他们出门一般都随身携带火药枪、弓弩、镖杆、扣子、套子等猎具。妇女除参与田间劳动外,主要负责园地种麻、割麻、纺织以及家禽饲养等,纺织是妇女们的主要副业。
    山地劳动艰辛,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促使织染技艺的发展,蜡染文化与山密不可分。苗家人靠山地种植、狩猎和饲养家畜度日,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占了重要的地位。作为大山的女儿,苗族妇女对于她们赖以生存的大自然,总是充满了深情。他们的生产、生活方式、服饰的精湛工艺的精湛,都与其居住的环境密不可分。大山中的许多植物、动物成了苗族赖以生存必不可少的“资源”,是他们生产生活、穿衣吃饭的必需品。如服饰所需的原材料——麻,染布的染料——靛,描花点蜡用的——蜂蜡等,都是苗家人常年生活在大山,长期与大山对话而得出来的经验。花纹细密、组合严谨的蜡染布,是苗族男女极为喜爱的传统衣料。
    过去,苗族的衣、裙、裤等布料,都是妇女自己上山种麻,采割回来,剥麻、纺线、织布、画蜡染色、再缝制成衣。妇女不会纺织,就意味着一家人没有衣服裤子穿,就无法生存下去;姑娘不会纺麻织布、挑花刺绣、点蜡画线就没有小伙子看上,就嫁不出去。可以说,姑娘在纺织、挑花、蜡染方面手工技术的高低和粗细度,是衡量姑娘勤快和“智商”的标准,更是男子选择对象的主要依据。
    苗族女孩自幼便跟随母亲学习纺线、织布、挑花、点蜡、印染、缝制衣裙等技艺,这种状况在多数苗族地区,仍延续至今。在冬季农闲时,只要步入苗家山寨,就会被房前屋后栏杆栅栏上晾晒着的一个个圆形、半圆形的漂亮蜡染百褶裙深深吸引住:在院坝内的妇女们,有的蹬着纺车纺麻,有的坐在织机上织布,有的摆开十字理线架牵线绕麻;还有围坐在一起,绩麻的绩麻、点蜡的点蜡、挑花的挑花。苗族妇女就在这大山深处,辛勤耕织,维持着苗族自给自足的生活,延续着苗族古老的文化。苗家姑娘们在不断学习、不断总结的基础上,促进了苗族织染技艺的发展,成为山地苗族生活的重要内容。

二、蜡染,山地生活的产物

    (一)蜡染的麻布、蜂蜡、染料等材质,是山区特有的物品。
    苗族常年居住山区,他们的生产生活、穿衣吃饭,几乎都要靠自己,靠大山赐予,靠向大山索取。特别是他们穿衣用的所有原料,如麻、蓝靛、蜂蜡、以及纺麻织布用的整套工具等都是大山的恩赐。
    纺麻织布用的整套纺织工具是用山上的木材料做成的:木纺轮、木纺车、木织布机、木滚筒、竹木十字理线架等。这些工具一般由男子上山砍伐,负责制造。
    麻是大山特有的,原为野生,经过漫长的移栽和驯化过程,才变为人工种植。苗族一般用苎麻和大麻两种作为纺织原料,滇东北大花苗多栽种苎麻,而红河、文山苗族则多种植大麻。
    苗族每家每户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麻塘,每年春季撒籽种下,三、四月后开始收割,然后进行剥麻、绩麻、纺麻、织布、点蜡画线、染色、挑花刺绣、加工成衣。每道工序都由妇女独立完成,她们一年四季的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制作衣裙,把一生最美好的年华都献给纺织手工艺。到苗家山寨,常可见到背柴的妇女、回家途中双手不停地绩麻;茶余饭后、农闲之时就会织上一会儿布、点上一点蜡;放牧、赶集时会拿出针线绣上一会儿花。苗族妇女的这种勤劳,在《马关县志》上曾有过记载“苗妇勤劳为人类第一,除食盐和绣花针以外,一切都是自给自足。”麻布一是厚重保暖,适宜于常年温度偏低的山区穿着;二是透气性能好,有冬暖夏凉的作用,适合一日气温多变的山区气候;三是耐磨耐穿,适合山地劳作与流动;四是取自天然植物,不用花太多钱去买,自己辛苦一点就可以加工成衣。
    点蜡画线用的蜂蜡同样是大山赐予的。苗族蜡染多为自养蜂、自取蜡、自点花、自染煮。山区绿被繁茂,每年春暖花开时,地上的各种花花草草,自然吸引了许许多多的蜜蜂去采蜜。苗族妇女就用这种天然的蜂蜡来对服装进行美化。
    染色用的染料大都是植物染料,而靛蓝是最常用的一种。明代,靛蓝已广泛用于云南各少数民族的染布业中。景泰年间,路南有野生的蓝,蔓生于大山之上,人们采回来作为蓝靛,其色尤其青。正德年间,顺宁府也有蓝靛,为府境内生产,染布颜色很重。云南古代有丰富的蓝靛提取方法。天启《滇志》卷三载:“蓝叶有大有小,皆可取靛。”又据《大理县志稿》记载,太和(大理)出产的蓝,叶子呈椭圆形,花小而淡红,茎为红色、有节。种植时,可割去梢及根,植茎数节即能生长。秋初割叶,浸于水中,蒸煮时加上石灰搅拌,就成为靛。凡染青紫色都用蓝,获利很大。这是珍贵的蓝靛栽种和浸染工艺记录。
    靛蓝的制作过程比较复杂:把新鲜的蓼蓝割下,用铡刀将其铡细放进土坑内,置于清水中浸泡,直至泡烂,然后取出它的杆和叶,加入少量的石灰水再泡,使其发酵,变成蓝色稀泥状,这即是靛蓝染料。染布时,将一定量的靛蓝放入水缸中稀释溶解。一般的比例是每公斤蓝靛加酒二两、水十斤,搅拌均匀之后,再放入适量的石灰水,约十天便可把点好蜡的麻布投入染缸中浸染,并不停搅动,使布均匀受色。经一定时间后,将布捞出晾干,又再次放入染液中浸染,如此反复几次,始可将布料取出清水洗,最后将漂洗过的布放入沸水中脱蜡,复用清水揉搓漂洗,除尽蜡屑,晒干。
    在浸染过程中,描蜡部分不受色成为白花,未点蜡的部分则会受色,成为蓝底或白底蓝花,这样,一块蓝白相间的美丽蜡染就制成了,绚丽多彩的图案也就清晰地呈现出来。
    过去苗族传统染色麻布用于制作男女服饰,包括衣裙、床单、背被等等。但蜡染布仅用于制作妇女的百褶裙,居住云南山区的苗族认为蜡染百褶裙结实耐用,厚重沉稳,穿起来自然下锤,适合于苗族山区的生产生活。其次,麻布百褶裙奇特雅致的蜡染花纹朴实、大方,行走时的摆动姿态,别有一种潇洒的感觉,加衬上秀美鲜艳的刺绣更是锦上添花。
    苗族蜡染百褶裙不仅是护身御寒的生活用品,而且它的款式、花纹、色彩和工艺,均向我们表明它具有艺术品的属性,它是一种珍贵的民间工艺,一种民族文化的载体,象征着苗族悠远的历史、心灵深处的情感,还蕴藏着许多人们难以破译的象征含义。不愧为苗族文化传统的征号,是天下苗族相互认同的标志。苗族老人去世,要给其穿上麻布衣裙,主人这样才能回到老祖宗居住的旧土。
    (二)蜡染的色调、花纹,是苗族对山地自然感受和想象的结果。
    苗族蜡染的色泽稳重,表现出人与自然和谐的美感,它那令人难忘的蓝色,及由此产生的蓝色情结与他们居住的大山密不可分。他们常年居住在高山,似乎离天很近,清晨一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蓝天和白云。蓝色,是一种富有深刻内涵和感情意蕴的颜色、是一种富有生命节律的颜色、是一种能够唤起浪漫联想的颜色。它清新、朴雅、稳定、沉静、就像一座连接自然与人的感情桥梁,能将人的心灵引向宽广的原野、让人从大山深箐中找到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和谐感觉。乍看它似乎有点粗朴单调,细细品味,才能体验其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只要看到它,人们立即就会与蓝天、海水、茂林等联系到一起,它像蓝色谱写成诗句,激发着苗家的人生乐趣,让人们从它的基调中获得艺术美感。
    取自然之物的染料,既体现人的创造能力与自然的博大胸怀。蓝色与苗家的居住环境相协调——重重叠叠的高山、深深沉沉的老林、源源不断的泉水……,蓝色、黑色、绿色浑然一体,含蕴着天人合一的哲理。
    或许是蜡染的蓝白色调太过素净,苗族妇女的蜡染衣裙,往往又与挑花、刺绣、贴布、打褶等工艺相结合,添加红、黄、绿等颜色,形成色彩对比、使质感和工艺效果更加突出。这也与大山的景色有关,他们每天穿行于青山绿水之间,见到的总是花、草、树木,山区的奇花异草都被她们纹样化而穿在身上。所以他们的蜡染总是喜好用蓝底白花,大多是“具象图案”,取材于大自然中的动物、植物和生产生活的什物、用具等。如树叶上的甲虫、草丛中的蜘蛛、花蕊上的蝴蝶、山上的野花、蕨菜、树木、竹叶等。
    苗族蜡染纹样母题丰富,手法多变,组合严谨。常见的几何图案,如十字纹、方块纹、锯齿纹、太阳纹、山城纹、蕨菜纹、睡狗纹、豆花纹等,虽取材于现实却将它们概括成抽象化的纹样。以点和线组成二方连续图案,连绵不断给人一种有序的节奏感,不仅有强烈的艺术魅力,而且反映了苗族人民对大自然的热爱之情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蜡染纹饰小中见大,没有宏伟的篇章,但以轻巧、流畅的线条去表现灵秀之美。以一点一画的认真态度追求工整、细致、娴熟的效果,那是苗族向公众表达的一种个性化的造型“语言”。
    苗族传统蜡染的单个花纹,一般较为简洁、规整、对称。由于蜡染先经精工的蜡绘,蜡能将染液同布料明显地分隔开,染出的花纹边缘较清晰,与蓝底产生鲜明的对比。蜡染的另一特点是手绘,它可以任意发挥想象力,而大面积的用蜡则可能出现复杂多变的裂纹,呈现出类似瓷器“开片”的奇妙效果。  
    总之,苗族传统的蜡染图案,朴素大方、清新活泼,带有泥土芳香的特点。是苗族用于表达其审美理想的装饰手段。
    (三)蜡染的文化象征性,是苗家山地经历的结晶。
    苗族民间蜡染工艺以其特殊的图形符号,记载着一个个优美的传说:过去苗族没有用文字记载的历史,聪明的苗家妇女别出心裁,用蜡刀做笔,以花纹为“字”来记述祖先自北向南不断迁徙的艰难历程。自称“蒙陪”的苗族妇女,裙子上有两条蜡染宽横纹,据说是苗族祖先居住地方的江河纹样,也有人说是象征黄河、长江。在这里,横条纹并非简单的几何纹样,而应当理解为“符号”,视之为“史诗”。
    蜡染的点和线有一定的程序,代表了苗族的历史故事:苗族是最早进入中原生活的民族之一,传说他们的祖先是 尤部落,后被黄帝族打败;到夏禹时期被逐到长江以南洞庭湖、鄱阳湖一带。两晋与五代时期,在“鞭挞殊俗”的民族压迫下,又西被逼向贵州迁移,唐宋以后部分迁入云南。苗族蜡染图案中点线很多,由具象演变成抽象纹样。这种艺术符号,成为苗家民族感情、群体观念的寄托。它象征山山水水、田连阡陌、溪流纵横与无数的森林,是记述他们祖先跋山涉水西来的乡思。把蜡染比做散发着泥土气息、生活味和山地民族纯情的“诗画”,是恰如其分的。
    苗族把过去生活地方的山川、河流和城郭都做成衣服穿在妇女身上,并世代传承至今。如“十字纹”取材于妇女纺织活动中的十字理线架,起对称作用;“太阳纹”与他们居住高山有关,太阳总是最先照到山寨;苗族曾经有城,由于战争战乱使他们被迫迁徙,“山城纹”是他们对族源地的怀念;“睡狗纹”则与苗族喜好养狗打猎、喜好吃狗肉有关,苗族每家每户都养狗,你只要进入苗寨,首先迎接你的自然是那成群的狗叫声;“豆花纹”则与苗族种植各种豆类有关。“蕨菜纹”苗族生活于山区,遍地是蕨草,蕨草发芽,意味着充满希望的一年已经开始,蕨菜生命力旺盛,年年割年年长,苗族妇女喜爱蕨菜,便把它描摹到衣裙上;“绕弯路纹”苗族生活的山区,山高坡陡,山路崎岖难行。妇女们种地、背柴、赶集等,出门就是上坡下坡,常年往返于弯弯曲曲的山路,走山路虽然辛苦,但苗族妇女长年生活在大山里,对大山有着特殊的感情。她们喜欢穿着自己缝制的蜡染衣裙穿梭于大山之中,“绕弯路”图案正是取材于此。“凤凰来仪”、“团花”等纹样,则象征吉祥、美满和幸福。
    各种蜡染纹样,抒发了苗族人对乡土和自然的钟爱。蜡染纹饰体现了苗族妇女独特的审美观念和思维方式,表现了她们对幸福的渴望、对生命的热爱、对祖先的怀念。具有实用性、完美性、象征性的意义。蜡染中浓郁的山地色彩与生活气息,使其成为文化传统历史信息的沉淀物。

三、苗族蜡染工艺的保护与传承

    由于苗族传统蜡染本身具有独特的实用功能和审美价值,蜡染这一传统工艺越来越引起人们的重视,并广泛运用于生活各个方面,已较广泛地被用来制作各种新式的帽、衣、裙、背包、座垫和壁挂等。满足了人们归真返、重返自然的审美心态,当她们把蜡染布制成一条条百褶裙子、一件件壁挂、一个个日常生活用品推向市场时,便成为旅游者收藏的精品,还远销美国、法国、澳大利亚及东南亚等国家,于是苗家从此走出了深山,走向了城市,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走向了商品经济的大潮,走上了发展民族经济的大道,充分体现了开拓进取的民族精神。
    随着社会的进步、交通的改善、印染业的发展,各种纤维布料、各色印染花布运到了苗族山区。如今,苗族男子的衣裤和妇女上衣,大多用柔软保暖性能好的棉布及其它花色布料代替,男子改穿西装、茄克、衬衫等,妇女上衣都用好看的布料缝制,百褶裙用印染厂批量生产的印染布料代替,妇女的纺织负担已大大减轻,而今苗家妇女的传统染织业,已不再是为生存而是作为一种文化化石而存在。
    传统的蜡染将离我们远去,一朵优秀的特色浓郁的民间工艺之花正走向衰败、凋零,这是苗家山寨现代化进程中出现的令人惋惜的事,而面对这种状况,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之多一份关注、多一些研究、多一些保护和发展的措施。让传统的蜡染工艺传承下去。这就需要在一部分苗寨(蜡染技艺精湛的山村),凭借其所拥有的技艺,在市场经济的大潮冲击下,在机遇和挑战中,仍如往昔那样成为他们迎接新生活的主要手段,只有这样才会激起他们学习的兴趣,也才会自觉地传承下去;只有更多的人付出更多的扶持,苗族蜡染工艺才不至于衰落。
    如何保护民族民间工艺?
    1997年5月2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第217号令就公布了《传统工艺美术条例》,这是为了保护传统工艺美术,促进传统工艺美术事业的繁荣与发展,特制定的条例。条例第二条对什么是传统工艺美术有了具体的界定,即:“指百年以上,历史悠久,技艺精湛,世代相传,有完整的工艺流程,采用天然原材料制作,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和地方特色,在国内外享有声誉的手工艺品种和技艺”。第三条国家对传统工艺美术品种和技艺实行保护、发展、提高的方针;第五条对传统工艺美术实行认定制度。对成就卓越,在国内外享有声誉,技艺精湛,自成流派的,可授以工艺美术大师称号;第九条对认定的传统工艺美术技艺采取相应的保护措施,即搜集、整理、建立档案,征集、收藏优秀代表作品,对其工艺技术秘密确定密级,依法实施保密,资助研究、培养人才;第十三、十六、十七条规定国家要为工艺美术大师们创造良好的工作环境和条件,对于效益不高,但艺术价值很高并且面临失传的传统工艺要采取措施,给予扶持和帮助。我国已制定了工艺美术大师评审制度,每四年评审一次,目前已评审了五届。云南省在2006年年4月由省经委牵头,第一次对全省工艺美术大师进行评审,评出了二十位云南工艺美术大师,以后将每两年评审一次,工艺美术大师评审制度的建立对云南工艺美术的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2003年12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三十三届会议通过了《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传统的手工技能作为单独的一项名列其中。
    从我国的实际情况看,从2005年起,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程在全国范围启动。文化部门以及从事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机构,在长期的实践中积累了很多经验,依据联合国的一些标准和方法来从事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普查、收集、分类、整理和保护的。在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中,民族民间传统工艺占有很大比例,在世界经济一体化和现代化进程快速发展的今天,日益发达的机器生产为人们赢得了效率和利益,却成了传统工艺的致命伤。那种凝聚在一针一线、一刀一凿中的古老诗意和充满创造性与个性差异的美,都消失在千篇一律、毫厘不差的图案和“一刀切”的制作模式中。许多传统手工艺品的原料取自天然物或人工种植的植物,不像当代工艺品,使用大量危害健康和自然环境的化工原料。如苗族蜡染、白族扎染的原料就被化学染料代替。苗族蜡染百褶裙是苗族的标志,可现在年青人都不愿穿,更不愿费力去学习和掌握蜡染技艺。
    所以苗族蜡染传统工艺能否有持续的生命力,不能仅仅依赖于那种一哄而上的市场效益,国民的传统文化保护意识和对各民族文化遗产价值的充分认识,对形成手工艺产品一种细水长流的持续市场效益至关重要。苗族千百年来所创造和积累的蜡染文化,是不能一概用市场效益来衡量的。苗族的蜡染工艺品,很多是承载着苗族的精神和情感,凝聚着苗族的生死歌哭悲欢离合,凝聚着更为丰富的文化象征意义。苗族蜡染布,以各种具有象征意义的图案,反映着该民族神圣的迁徙历史;服饰上蜡染的蓝天白云高山河流日月星辰的图案,反映着人们对养育了自己的大自然一片诚挚的感恩之情。只有懂得欣赏苗族蜡染传统工艺创作所蕴含的内在文化意蕴和个性化特征,才会从那千篇一律的机器生产物的束缚中摆脱出来。
    在苗族蜡染工艺的保护中我们不能把蜡染工艺看作是与发展相对立的东西,因为,发展本身就蕴含着特定文化的本质属性。苗族蜡染传统工艺的发展也是这样,无论时代怎样发展,苗族蜡染传统工艺应永远闪烁着本民族的文化精神之光,让时代性与传统的美和个性有机地融合一体,让苗族蜡染传统手工艺的美和历史感赋予当代民间工艺深沉的文化和审美内涵。只有这样,它才会有一种持久的生命力,也才会给当地民众带来相应经济效益。如文山县城的苗族一条街,他们苗装服饰的加工、销售,已经成为当地苗族的支柱产业,他们加工生产的蜡染百褶裙、蜡染布料、各种蜡染工艺品不仅满足国内市场需要,还远销越南、老挝、泰国等东南亚国家以及欧美、澳大利亚等许多国家。
    苗族蜡染技艺在当代如何保护和弘扬呢?
    首先“传承”是保护的主要方式。苗族蜡染基本上靠着自然性传承的方式延续至今。也就是个体之间的“口传身授”。但这种方式往往因为社会、经济、文化以及个体的变迁而受到极大制约。同时,现在许多年青人都不愿学习和掌握蜡染这门技艺,费时费力。城里的孩子除在校读书外,课余时间还要学习外语、练琴、跳舞等,几乎没时间学习其它的;农村孩子除了学习就是种地做家务,加之蜡染品没有多少经济效益,家长自然也不愿让孩子去学习蜡染这门技艺,所以很难传承下去。这样建立传承人保障制度,促进传承就显得极为重要。要为民间艺人提供必要的场所,让他们有地方进行传承,使民间工艺后继有人。同时加大对民间艺人的宣传力度,使他们在社会上有一定的知名度和荣誉感,让他们自愿加入传承的行列中。政府还应为蜡染民间艺人提供一个长期展销的平台,让更多的人了解和熟悉这门技艺。
    其二,可以通过举办培训班、展销会、技能比赛等来传承和保护苗族蜡染工艺,使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不仅学到相关知识,还能掌握一门技艺。
    其三,通过教育途径将传承活动纳入其中。我们可以把苗族蜡染传统工艺纳入乡土教材和小学美术课程中,让学生了解熟悉蜡染传统工艺的制作以及它的文化内涵。
    其四,让蜡染工艺品走向市场,创造一定的经济效益,给当地老百姓带来实惠,让人们看到希望。
总之,蜡染工艺不能脱离生活,因它源于民间、用于民间,如果脱离了百姓的生活也就意味着民间工艺走向了“死胡同”。
    我国著名民俗学家刘其印认为:无论是在文化层面还是单纯工艺层面,民间工艺都应该具备这样几个特点:为广大人民所创造;为群众所传承;与群众生活息息相关。换句话说,民间工艺品既要符合人们的日常生活需要,又要符合一种审美需要。只有这样的民间工艺才有可能在现实社会中“花开不败”。
    所以,蜡染工艺必须融入社会,让更多的人认识这门艺术。蜡染工艺只有走向市场才是唯一的出路。我们在不断提供精美的蜡艺术品、满足大众文化消费需求的同时,蜡染艺术品也应积极进行市场化运作,以获得更好的经济效益。惟其如此,才能不断壮大自己,既解决自身生存问题,又能传承技艺。
    正如文山州姜花印染厂的陶厂长所说:仅仅拥有一家自己的蜡染印染厂还远远不够,还须培养一批学生,使蜡染技艺世代相传下去,让蜡染艺术品走向更广的市场、世代流传——这既是民间艺人的追求,也是明天蜡染工艺的希望所在。

文章:熊丽芬(云南省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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